“色即是空”是他翻译的名言？让古老的龟兹文化跃然舞台，舞剧《龟兹》11月上海首演

更新时间：2025-09-10 13:07  浏览量：1

龟兹地处古丝绸之路北道要冲，是世界四大文明交汇之地。在比四大石窟开采时间还要早的新疆克孜尔石窟内，龟兹壁画呈现着身着胡服的供养人、融合多民族韵律的乐舞、承载东西智慧的文字经卷。这些不仅是新疆历史文化的 “活化石”，更用自身的发展轨迹，见证着中华文明的包容和连续。

如今，舞剧《龟兹》将这颗“明珠”搬上舞台。作为第二十四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剧目，该剧将于11月7日至 9日在上海文化广场迎来全球首演，9月10日15:00全网正式开票。

当“龟兹”这个承载着丝路记忆的名字与当代舞剧相遇，一场跨越时空的文明共鸣，正等待与观众相见。

舞剧《龟兹》的叙事，选择了一个独特的视角——以玄奘的“第三眼”，回望鸠摩罗什一生的传奇。

鸠摩罗什是中国佛经翻译史上公认的第一大家，他生于西域龟兹国，父亲是从印度迁徙到西域的贵族后裔，母亲是龟兹国王的妹妹。他自西而东的旅程不仅推动了整个汉地佛教的发展，甚至影响到我们今天的语言。比如“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”的金句以及“意识”“智慧”等词汇都来源于他。

编剧韩子勇感慨于发生于龟兹的很多佛教故事，以及故事中的人物。“我在新疆生活了50年，这里就是我的根。”他在以前的一篇文章中，专门写到“罗什之弧”——是怎样的心灵飓风，让他如虹绽放？“最打动我的是，原本的鸠摩罗什出身高贵，生活得无忧无虑，但他最后走上了一条信仰之路。在那样一个乱世，他的思想给人们很好的精神抚慰。他的故事，对如今生活在高节奏、高压生活中的我们来说，也是很好的滋养。”

和我们熟悉的“西天取经”的玄奘不同，鸠摩罗什的一生是由西向东的奔赴，而且他的故事也鲜少被讲述。舞剧《龟兹》恰好聚焦于这一东一西、跨越百年的 “双向奔赴”，不仅勾勒出历史脉络，更折射出东西方文明在丝路上的交融：它们不是孤立的 “奇观”，而是最终汇入中华文明大河的 “涓涓细流”。

呈现这样有厚重历史底蕴的作品并不容易，创排初期，编剧韩子勇给总编导佟睿睿出的第一个难题就是：“你要去到新疆，尤其是最艰险的、人烟罕至的地方去，感受那片土地。”

于是，在进入具体构思前，主创团队穿越沙漠，翻过雪山，跋涉无人区，置身于更广阔的西域人文地理风貌之中，沉浸在龟兹的热情与静谧、严寒与酷热交替之间，穿过斑驳的石窟壁画和残存的佛寺遗迹，去体会龟兹的独特存在。“龟兹是我们学习中国舞蹈史一定会提及的地方，它对中国舞蹈的形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那样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，只有亲身抵达过，你才能感受到其中的震撼。”佟睿睿在采访中分享自己曾五次前往新疆采风的感受。

在编排舞段时，佟睿睿就把采风的见闻巧妙地融合在其中。

例如上半场的女子群舞“般若”，灵感就是来源于克孜尔石窟第38窟的天宫伎乐图。图中28位伎乐天人手持琵琶、箜篌、腊鼓等各类乐器，呈现出龟兹乐舞的场景，因此这里也被称为“音乐家合唱窟”。在舞剧中，舞者们手中并无乐器，而是用肢体线条的流动来呈现壁画中人物的美感。

上半场最后出现的男子群舞《十三天人》又名“众神之舞”，灵感则是来自库木吐喇第21窟穹顶的供养菩萨图。舞者们上身袒露，挂璎珞、带项圈，展现出了自然又有力量的众神形象。

当然，舞剧的温度，最终都藏在舞者的肢体里。剧组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组织集训，从全国聘请专业老师，为舞者们进行芭蕾舞、现代舞、武术、太极等各类肢体训练。佟睿睿说，经过这段时间之后再看舞者们的演绎，变化非常明显。

饰演“鸠摩罗什”母亲“耆婆”的马依热・艾买提来自新疆艺术剧院歌舞团，11岁只身赴京学舞，2002年本有机会留在中国歌剧舞剧院，却因对家乡的热爱，选择回到新疆。 一直以来是以民族民间舞见长的她这一次需要突破自身，打破传统民族舞“重形式轻叙事”的局限，融合了古典舞、芭蕾舞的诸多形体风格，赋予古老文化以现代生命力。

尤其是作为母亲的角色，她需要和“鸠摩罗什”有很多对手戏，比如双人舞的重要舞段。在舞台上如何激发出“母爱”，更好地诠释这段舞蹈，她把自己的生活经历都用上了——“我今年38岁了，也是一个13岁男孩的母亲。在和舞台上的时候，要调动全身的动作，尤其是眼神的对话，安静下来，慢慢地用爱去唤醒对方。”马依热说，真的有那么一刻，感觉自己就是对方的母亲。

饰演“鸠摩罗什”姐姐和爱人“阿竭耶莫帝”的李淼，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，是原上海歌舞团演员。她与龟兹的缘分更显奇妙——2022年她曾在上海创作、出演《石迹・龟兹》，如今再续前缘。“阿竭耶莫帝是‘见证者’，见证龟兹的兴衰，也见证罗什的一生。史料记载很少，但这恰恰给了我空间——用身体去补全这段历史的情感。” 从“遥望龟兹”到“走进龟兹”，李淼用舞蹈表达了当代舞者对古老文明的敬畏与想象。

在进入舞剧《龟兹》剧组之前，同样饰演“阿竭耶莫帝”的非路热·伊力亚尔的对龟兹文化并没有特别深入的了解。对于舞蹈的理解，也仅是在新疆舞的范围里。舞剧《龟兹》的到来，为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
“表演上很难，排一个舞段就要将近两个月。那段时间每天起床，都能感受到从手指到脚趾，全身的每一块肌肉的酸痛。但后来在舞台上合成的时候，你看着一排舞者穿着华丽的服装，就像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样子时，又会觉得排练厅里的满头大汗都是值得的，这真的是一个艺术品。”非路热回想起彩排的细节依旧非常感慨。

当“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”成为时代命题，舞剧《龟兹》正是这份命题的“艺术答卷”——它没有将龟兹文化封存在博物馆里，而是让壁画上的舞姿“活”在舞台上，让丝路的故事“响”在观众心里。

11月7至9日，这场跨越千年的“龟兹之约”，将在上海启幕，未来或许也会闪耀于更多舞台。届时让我们一起穿越荒漠，感受龟兹乐舞与壁画中跃动的生命力量吧。